Tress of the Emerald Sea
碧海翠丝
by：Brandon Sanderson（布兰登·桑德森）
第二部分
10. 出芽师（The Sprouter）
炮弹撞穿了远端的墙壁，飞越货舱的中心，击中了对面的墙壁。它爆裂成无数的湿陶瓷碎片，还有很多看起来像是金属珠子一样的东西。它们散落在地板上，混杂着破损的木头碎屑。头顶的甲板上充斥着杂乱的脚步声和尖叫的人声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翠丝冲着老鼠大喊道。
【资料图】
他退到了笼子的远角，畏缩而又战栗。“我们被攻击了！”
“我是说，”翠丝说，“你从那里能看到什么？快去看看你的洞！”
虽然炮弹给舱壁开了个更大的洞，但它离翠丝不算近，她还是看不到外面的世界。令她害怕的是，每当船只越过一个浪头，那个新洞就会下沉，一些孢子就会借势涌入。她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那些孢子。
“我发现了另一艘船，”老鼠说。“看不到旗帜。”
“海盗？”翠丝问。
“海盗是不会开火的，至少不会在没有要求投降的情况下贸然开火，”老鼠说。“把你所有潜在的战利品都沉入孢子海底对你能有什么好处呢？这肯定是一艘皇家船只，发现了这批人是走私犯，于是决定用文明的方式来解决他们。”
“文明？”又一发炮弹的声音传来，翠丝尖叫出声。幸运的是，这一发应该是错过了目标。
“有了文明才能建造大炮。干嘛？你觉得大炮是从森林里自发生长出来的吗？”
每一声炮响都会让她畏缩一下，但眼前的危险是这些孢子。随着船体的摇晃，越来越多的孢子涌入货舱，覆盖了地板，像绿色的水池一样向她蔓延过来。有些孢子已经死了，变成了暗灰色，但这里离甲板上的银线太远，很多孢子都活了下来。每当船只爬过一波浪头，船体就会向她的角度倾斜一点，孢子就向她的笼子靠近一点。
虽然有时会被描述成尘埃，但以太孢子其实更加厚重——更像是细沙。所以如果没有强风吹拂，它们不会像尘埃那样漂浮在空气中，不管怎样，翠丝已经把衬衫领子拉到挡住自己的嘴，惊恐地看着这一切。
因为孢子正滚向炮弹的碎片——还有它溅满墙壁的水。在那一刻，翠丝已经完成了一堂孢子海战速成课。是的，敌人本可以使用无聊的金属炮弹。但他们却选择了旨在爆破并倒水的炮弹——让每一炮都显得更加有趣。（假设你和我一样，觉得创意性的死亡很有趣的话。）
终于有些活的孢子碰到了水。
它们瞬间长大。想想闪电吧，藤蔓长出的闪电。它们蓬勃伸展，枝蔓虬结，几乎片刻间便长成了一株大约十英尺高的锯齿形物事。顷刻间，成群的藤蔓滋生——形状依稀像一棵树——在货舱中疯长，其“根部”将地板的木头撑裂，“枝条”则向着头顶的甲板伸展而去。
翠丝忍不住想象了一下孢子在她的嘴或鼻子中生长的样子。她搞错了很多事，但基础的道理她是懂的。
如果你的想象力比较有限的话，那么跟我来，想象有一双手把你的下巴强行分开。接着藤蔓会填满你的喉咙，它们会找寻任何可用空间成长，塞满，然后蜿蜒进入你的肺部。它们会顶松你的牙齿，然后钻进你的软腭，伸进你的鼻窦。但它们通常无法到达你的大脑，所以在你感觉到藤蔓撕裂你的眼球，滋出你的眼眶的同时，你还可以享受窒息而死的快感。
不用客气。
翠丝很幸运，有一名水手很快就跌跌撞撞走下了楼梯，他手里拿着一个灯笼，戴着布面具，还带了一些古怪的设备。其中有一个奇怪的装置，叫做夹板盒。（这个装置——我知道这一点纯属巧合——的尺寸刚好可以装下一颗人头。）
水手把夹板盒举在船体上的破洞旁边，然后小心翼翼地从顶部倒了几滴水。一片粉红色的石头从盒子的前部生长出来。它是半透明色的，像浑浊的水晶，那石头和残破的木头融合在一起，堵住了洞。
水手用一把银刀将盒子前面的那片石头切断。在翠丝的世界，每艘船上都会有至少一名水手接受过培训，了解如何处理和使用孢子，他们就是出芽师。
翠丝惊讶地看着。她听说过这种物质。玫瑰石。它是从玫瑰海的粉红色孢子中生长出来的，玫瑰海毗邻她的老家翡翠海。与绯红海或午夜海不同，玫瑰海是有人居住的——这意味着那里的孢子不像其他海域的那么致命。尽管如此，这对她来说依然是极其危险的。在你嘴里长藤蔓已经够糟糕的了。水晶听起来更可怕。
但水手却随意地将它们拿来修补船只，把玫瑰石像绷带一样粘在破洞上。
居然可以使用孢子？出于实际的用途？
就这样，翠丝刚学到的海战课立刻就被实用主义经济学课挤到了一边。
把洞补好后，出芽师卸下了一直扛在肩膀上的装置；它看起来像一根杆子，末端还有个盘子。他用杆子在地板上挥舞，剩余的绿色孢子全都变灰了。翠丝意识到，那盘子肯定是银制的。
他快速瞥了一眼那根藤蔓，显然它暂时无法造成更多伤害了，所以他没管藤蔓，直接向着去上层甲板的台阶走去。
“等等！”翠丝冲他叫道，她抓着笼子前面的栅栏。“那肯定是一艘皇家船只吧，对吗？因为它直接向我们开火了，而没有要求赎金或者投降？他们肯定是来消灭走私犯的。”
“你最好希望他们不是！”水手对她说。“否则你会和我们一起死，不管你是不是检查员。”他对她做了个粗鲁的手势。在翠丝的星球上，这种手势是把手指朝她的方向翻转，好像泼水一样。
“这正是我要说的！”翠丝说。“如果他们知道船上有一位皇家检查员，你觉得他们还会这么急着冲我们开火吗？”
出芽师盯着她看了很久，然后急忙去拿钥匙给她打开笼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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